本月20日至26日,话剧《老大》和舞剧《朱鹮》两部上海创排的舞台精品出征西安,角逐全国专业舞台艺术政府最高奖“文华奖”。舞剧《朱鹮》构思了4年,主创团队曾赴陕西洋县和日本佐渡,追寻这只鸟儿飞过的痕迹,反复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而《老大》的创作缘于编剧喻荣军对舟山群岛的采风,在小岛的开发和渔村的消失里深刻反思正在丢失的文化、道德、传统和精神财富。
生活是创作的源泉。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已成为广大上海文艺工作者的一种自觉。同时,他们也在不断思考和探索:如何深入生活,从生活中找寻和挖掘创作灵感,打造出打动人心的作品?目前,上海文艺院团新一轮采风和文艺创作正全面展开。
采风为创作注入生命力
这两年,在完成《朱鹮》120多场海内外演出的同时,上海歌舞团新的创作也在萌芽。去年,团长陈飞华看到一则报道:每年秋冬,在湖南省南洞庭湖畔十万余亩芦苇荡中,有成千上万的农民工劳作其间,大多数是来自湘西偏远山区的女人。他被新闻照片中瘦弱的湘西女人身背芦苇的形象深深震撼。陈飞华想以芦花女为题材创作一出歌舞剧,于是找来了青年编剧魏睿。他记得魏睿写过一个淮剧小戏《父归》,魏睿对农村题材的把握让陈飞华印象深刻。
今年3月,魏睿坐火车两次南下洞庭。有孕在身的魏睿独自一人,从上海到益阳,从益阳到沅江,再从沅江到漉湖。去之前,魏睿就曾反思过,为何许多编剧辛辛苦苦实地采风却写出千篇一律的剧作?谭霈生的《论戏剧性》告诉她,不要被表象迷惑,而要真正进入那片土壤,走入人的内心。
在洞庭湖畔,魏睿每日早起,去广阔无边的芦苇丛中寻找芦花女的身影。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她看着芦苇一天天长高,和芦花女们一起讲笑话、聊家常。芦花女们的勤劳朴素,面对苦难的开阔胸襟,深深感染了魏睿,她一路写下洋洋洒洒近三万字的采风日记。回到上海,魏睿打破原来那个凭借想象写就的“不切实际”的剧本,重新构思。情节被简化,情感更加真实动人。如今,魏睿的孩子出生了,《芦花女》的剧本在经历几次研讨会和近十稿的修改后,也基本成熟。陈飞华说:采风是创作先期的必备环节。经历扎实深入的采风,作品才会有旺盛的生命力。
挖掘民间宝藏反映时代生活
今年4月,上海民族乐团的青年歌唱家王静和笙演奏家赵臻去了一次黔东南,采苗歌,学芦笙曲。8月,上海民族乐团又组织一群青年作曲家,赴西藏采风,为明年的原创音乐会《天域神韵》做准备。他们探访了拉萨山南地区贡嘎县甲日村的民间艺术家,学习酒歌和传统仪式音乐。采风过程中,4位作曲家相继出现发烧、头晕等高原反应。他们晚上回市区医院治疗,白天接着采风。
青年作曲家王云飞和上海民族乐团有着长期的合作,去年随团去新疆采风,完成了为琵琶和新疆当地乐器弹布尔而作的协奏曲《楼兰意象》。这次去西藏,让王云飞印象最深刻的是当地民间艺术家演唱的民歌。“他们一点汉语都不懂,淳朴好客,围着我们边唱边跳一整个下午,都是些口口相传的古老歌谣。 下转4版 (上接第1版)艺术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这一点特别触动我。”王云飞的经验是,要挖掘民间宝藏,就要去最偏远的山寨和村落,与百姓接触,寻找最原始的最打动人心的音乐。
当然,生活不是都在别处,眼下的都市生活和时代面貌也有待挖掘和创造。今年年初,上海歌剧院组织青年创作人员深入张江高科技园区,走访“医产业”和“E 产业”相关行业及其代表人物,希望创作一部“张江”题材的作品。青年编剧王萌萌等组成的创作团队常驻张江,与张江人一起生活,感受张江的节奏和氛围,挖掘张江创业英雄的故事。
采风是人才培养重要一环
对于许多青年艺术家来说,采风不仅是创作的必要路径,也是他们自身成长的重要环节。今年7月,上海歌剧院何晓楠、周琛两位“85后”演员作为上海歌剧院第六代“江姐”登台了。新一代年轻演员,要抓住江姐的神韵,除了多读《红岩》原著,虚心向老一辈江姐扮演者学习外,对她们帮助最大的就是今年5月去重庆渣滓洞的一次采风。周琛说,朝天门码头的层层迷雾、渣滓洞里让人难以忍受的压抑,让她一点点靠近了江姐这个角色,渐渐明白了任桂珍老师所说的“真实”的力量,自己也接受了一次洗礼。
采风已成为上海民族乐团青年艺术家培养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团长罗小慈鼓励青年艺术家去广阔的天地中汲取养分,深入基层、深入生活,用真情实感创作出打动人心的作品。采风也是上海歌舞团的常规动作,陈飞华说:“团里的青年编导常常是走南闯北,深入农村和少数民族地区常常带给他们强烈的反差,促使他们思考。”从今年开始,上海歌舞团每年100万的“在路上”原创的经费,给青年艺术家的创作以资金支持,大大促进了他们采风和创作的积极性。(记者 吴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