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里石库门群外观修复尽量维持原汁原味
建业里石库门群的内部已经完全现代化/晨报记者竺钢
“先是有薄薄的雾，光是平直的光，勾出轮廓，细工笔似的。最先跳出的是老式弄堂房顶的老虎天窗，它们在晨雾里有一种精致乖巧的模样，那木框窗扇是细雕细琢的；那屋披上的瓦是细工细排的；窗台上花盆里的月季花也是细心细养的。”作家王安忆在《长恨歌》中，曾这样描述过老上海石库门和弄堂的景致。
位于徐汇区建国西路以北、岳阳路以西的建业里正是上海现存最大的石库门里弄建筑群。从2008年底开始，建业里保护项目改造工程启动以来，数年风雨后，明年3月，建业里终于再度与世人见面。
保护与开发，风貌与功能，两者该如何谋求最佳平衡点？多年改造展现出来的建业里是否能给石库门的保护与开发以新的启迪？
复古的外表，现代的内里
石库门建筑盛行于上世纪20年代，亭子间、客堂间、天井……这些与石库门有关的名词是老上海们心中抹不去的温馨记忆。
20世纪30年代，法商中国建业地产公司投资兴建了建业里，因开发商而得名的这片石库门建筑群总面积23272平方米，由前后22排两层砖木结构楼房组成，共260个单元。历经60多年的沧桑后，1994年进入了上海市第二批优秀历史建筑名单。
走进改造后的建业里，清水红砖的建筑立面、高高的马头山墙、半圆拱券门洞……石库门的代表性元素令记者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以一条“中央大道”为分割，整个建业里被分为西弄和东弄、中弄两个部分。
始建于1938年的西弄由于建筑面貌相对理想，整体被保留并加以修缮，此次改造过后，将会变身为55栋石库门酒店，东弄与中弄由于在居民整体搬迁后，建筑严重破损，部分建筑只剩外墙，因此采用了复建的方法，最终呈现为40套石库门服务式公寓及4000平方米的沿街商业的整体面貌。
虽然外表还是石库门，但走进其中，无论是酒店还是服务式公寓，再没有传统石库门的逼仄与狭小，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功能划分：起居室、卫生间、卧室等一应俱全，排水设施、用电负荷及独立的中央空调也已安装到位。由于服务式公寓面向的是长期租赁客户，还挖掘了地下两层的空间，同时配备了停车位。
修复力求重筑历史
改造方上海衡复投资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朱劲松告诉记者，改造前的建业里一幢多户情况十分普遍，260栋房屋内，居住了3000多位居民，长期超负荷使用。尤其是东弄与中弄，经过了不同程度的大修小修，内部木结构出现开裂与霉烂。
在居民整体搬迁后，徐汇区相关部门启动了建业里的相关保护改造工作。在长达两年多的论证过程中，专家委员会的专家们反复讨论与磋商。因为东弄、中弄的保留价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于是，最后的结果成为了对东、中弄“拆除复建并增加地下车库以完善配套功能”，并报市政府同意。
于是，才有了如今的建业里格局——在遵循保护原有建筑格局和里弄建筑外立面、恢复历史风貌的规划控制要求下，整体保留了建业里三分之一的历史建筑，即完整保留了西弄；东中弄鉴于损坏严重，无法直接修复，只能通过调研历史图纸及测绘资料进行复建，在复建中原始建材能用的尽量用原始建材，对无法使用原始建材的部位，也尽量使用类似的替代材料，希望整个建筑格局更具统一性与延续性。
建业里模式也是新思路
中国科学院院士、同济大学建筑系主任常青教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建业里这种改造模式是否成功，有待观察研究。
随着城市的更新，上海的石库门消失了大半。对于先存的石库门来说，保护与开发，风貌与功能，要达到平衡并不容易。和建业里同时被纳入上海市成片保护改造历史文化风貌区和优秀历史建筑试点的共有8处，但在建业里保留了城市肌理，同时赋予现代功能的同时，很多试点已经看不到下文。或许，建业里的保护与开发存在一定的瑕疵，但谁能说，若干年之后，这不会成为给上海成片历史保护建筑提供的一条新的思路？
争议：地下车库和石库门不搭吗？
如果说改造中的争议，地下车库的设计恐怕是绕不去的一个问题。
“10年、20年前大家都是骑自行车出入，可如今大家的主要交通工具都变成了四轮汽车，如果没有停车功能，那么10年后会不会有人又提出新的异议？”朱劲松告诉记者，建业里无法向上要空间，于是才有了向下要空间的规划与设想。幸运的是，增加地下车库以完善配套功能的最终方案获得了通过。
新加坡嘉佩乐集团中国首席代表梅萍则认为，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是，现代人的生活中，停车功能非常重要。对于建业里这样一个以石库门居住体验为主的建筑群落，如果没有停车库，酒店的后勤保障、长租客人的实际需求，都无法予以满足。于是，在向下要空间后形成了232个停车位。
疑问：普通市民还能走进建业里吗？
作为沪上现存最大的石库门里弄建筑群，不少市民都对建业里的改造报以了关注。那么，在变身酒店和公寓之后，市民又能否走进这处石库门群落呢？
“当然，并且这会是建业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功能。”梅萍向记者表示，除了长租的服务式公寓不对外开放外，整个酒店区域都会对市民开放，并且他们有一处图书馆会专门供市民前来体验石库门与海派文化。像马头墙、石库门的各类元素，都会有专门的介绍铭牌。“哪怕是对石库门并不了解的外地或外国游客，也可以通过这些介绍快速地形成基本概念。”
在西弄的最西边，已经建起一片布满绿化的过街楼。她告诉记者，这里以后会成为重要的公共活动空间，不用住店，普通市民一样可以在这里参加体验各类活动。（李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