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暨阳闲人
雨雪风霜,唯独雪有一种出尘的洁净与清绝。想起来时,只觉空山闻雪声,满是禅意。
少年时读《红楼梦》写宝玉出家,亦是漫天风雪。曹公写道: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雪衬出无限苍茫孤绝,使人陡生凉意。
以后读周作人“尽取微凉供稳睡,急搜奇句报新睛”暗自欢喜。快雪初晴时捧一本线装书躺在藤椅里,用木瓢取来新雪在小火炉上煎雪以煮茶,炉边再放上一小把花生,烟火而雅致,恰似偷得了浮生半日闲。
然,最喜的还是白居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簌簌雪花自天飘落,忽惦念故人。于是,整装出行,雪深路滑更何惧。那是纵深雪,纵千里,都要来见你的呀。这样想时已觉美好。
如果这座城恰好是苏州,如果有一处庭院恰好又是留园。
山石草木,亭阁楼台,曲径回廊,梅雪佳人……想来就觉得有微妙的暖和诗意。此间,再有清扬一人,伸出纤手去接雪,手和雪都是凉的。心意却深远。
想来周邦彦《少年游》“纤手剥新橙”。那纤纤玉手应也是白的。正如《诗经 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亦是白净净一副惹人怜的模样。
在雪落时穿了厚衣出去,一步步踩在雪上,吱吱的声音有些涩,却分外的好听。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一路循着留园来。
此时,院落是静的,雪是静的,人,也静了。(白沅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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