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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背起塞了十几斤装备的背包,走出家门遇到熟悉的人,都会问,“出差啊?
我说,“不,就在家门口转转。”
对方于是笑笑,颇有深意。其实我知道,他们的心里在说我神经病。
目前,我生活在临着长江的一座城市。
我在这座城市没有一个朋友,因为疏于结交。我向来懒散,交朋友也是如此,如果一个话题聊不到一块,我是不会费脑筋去附会的。
之所以空着一间在大城市的房子,在这座三线城市暂居,是因为我的妻子不愿远离故土,与她的父母一起生活,日常能得到不少便利。
而我又是那种不会喜欢一座城市太久的人,在外流浪得累了,能有个供我吃饱饭、睡足觉的窝,就算是万幸了,我也没什么意见。
在家的日子,每天都要出去溜达一圈,若是一天不出门,我种的花草,甚至我的儿子都会被我玩坏的。
譬如这些天,南方的气温达到了40度,我的车子停在外面,如果你要吃煎鸡蛋的话,我的引擎盖可以借你当锅,只要5分钟,包你熟。
家里人都劝我不要出门,这简直要了我的命,要知道,为了躲避这暑热天,我把旅行的计划足足推迟了半个月,如果连家门口的旅行都取消了,生活未免灰暗,了无生趣可言。
所以我在家里人都睡午觉的时候,背起我的装备外出。
就算遇到那些鄙视我为神经病的人又如何?人生那么匆乱,如果都为了别人的感觉而活,不如就让这火球般燃烧的太阳,对我斩立决好了。
当我举着相机在外游荡了十分钟,即便站在树荫下,脸上的汗珠子也止不歇地掉落,我知道这是自虐的行为。
可是,这么热的天你不出来逛逛,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个夏天你也待过?
我是个害怕喧闹的人。
这般天的欢喜在于,阳光把你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烙在寂静地听得见大地干裂声的江堤上,看着一条条往来的船只穿梭水面,像是对一个疯子的致意,有艘货轮拉响了汽笛。
我知道,到了夜间,这条江堤会被汽车和人流堵塞,烤串的味道裹挟着人体汗液的味道,像一锅馊掉的米饭,均匀分配给每个前来纳凉的人。
那是一场灾难。好在,此刻的江堤,像座遗世的荒岛。
一道旅行的伙伴总是鄙视我浪费快门,我却是有强迫症的,自认为美好的景致,一定要按十几下快门才觉心安。
一趟家门口的旅行,往往带回家两三百张照片,这令我苦恼,往往纠结在雷同的几张照片里无法取舍。
处理照片花费了我许多的精力,但同时也带给我一种高潮般的兴奋,我的几位摄影师朋友偶尔会言不由衷地夸我几句,“进步很大。”
而我更多的欢喜还在于,我知道哪棵树明天会开花,哪篇水塘长满了水葫芦,哪里的芦苇丛有水蛇聚集,哪里的蒲草又长出了“蜡烛”。
只是我这般的欢喜是无人愿意分享的,人们想到我的时候,更多是来问我,“这个地方好不好玩?能不能帮我做个攻略?”
他们把我当做了旅行家,是因为我在众多旅游网站开辟专栏的缘故,人们总是误会我去过许多地方。
但我的回答又常常引来他们的愤慨,因为我拿不出所谓的攻略来,继而又要轻薄他们,“干嘛要走别人走过的路,那有什么意思?”
这招致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我不合群,我倒也乐意由此可以避开许多无意义的交际,快乐于自己孤独的旅行中。
我从来不认为身体去过多少地方才算旅行,旅行只是为了要给自己的一种交代,去哪里并不重要,心之所在就是远方,至于你周游过月球或是银河系,我的梦里不会有这些,于我都是没有意义的。
应志刚——媒体人 · 文旅作家
乐途灵感旅行家、驴妈妈旅行达人、途牛大玩家、中国国家地理网专栏作者,已出版《最高使命》、《突然有了乡愁》、《散落一地的温柔》等。